“小黄鸡。”
“去查清楚。”
“喏。”
先帝多疑,后宫妃子多不得善终。
于太妃是靖宣帝后宫唯一存活的妃子,也是殷昊藏心底的白月光。
萧小公子全名萧殷福,天生残障,无法直立行走,是于太妃和沈轻宏珠胎暗结生下的孩子。
于太妃对外宣称萧殷福是自己舅舅家的子嗣,并收其为养子。
萧殷福性格毒辣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背后有于太妃和摄政王撑腰。
原主不理后宫之事,与萧殷福更扯不上利益关系,从未理会过他。
方子衿蝴蝶翅膀一扇,硬是让她和萧殷福扯上了关系。
林青青跨出东宫的门,就看见了罪魁祸首。
方子衿身姿修长,容颜俊美,黑发如同上好的黑色绸缎,垂下的发梢泛着金黄的微光。
他低垂眼眸,眉眼萧索,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。
少年轻声道:“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这都是命数。我只是恰巧见了它最后一面,为什么不准我走?
我警告过他们不要碰我,他们偏要过来,受伤了就哭,还告状。我们分明商量好不告诉别人,言而无信,十分可耻。
杨安哥哥让我来找陛下哥哥帮忙,小蚂蚁,那位哥哥会帮我吗?夏依说他只帮他的宠妃。”
林青青:“……”
“他不会帮我,我还是回去吧。”方子衿有了退却之心,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人。
那人姿态散漫地环着手臂,冷冷看完全程。
“跟哥哥说说,哥哥怎么帮你。”
昭阳殿。
杨安和夏依相继被按跪在地。
轮椅上的瘦削少年垂着眼,双手横执一条蛇骨鞭,骨鞭倒刺鳞次栉比,尖端银白如针。
“还不肯说吗?”萧殷福青白的手指收拢,握起骨鞭,狠厉地甩下,杨安身前两寸的地面砂石飞溅。
杨安害怕得牙齿颤抖,闭上眼睛回避。
“下一鞭打的便是你们的皮。”萧殷福病态地笑着,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,像野兽獠牙,森白阴冷。
“这种鞭子最适合折磨你们这些奴才,不会伤筋动骨,也不会当场要了尔等的命,却能逼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夏依身子一颤,露出惊恐之色,趴伏在地不断叩首:“殿下去了东宫,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!求小公子饶过奴婢们!”
“还不会把人找回来吗?”萧殷福背抵轮椅,抬鞭指着夏依,“就你了,去叫方子衿回来,莫要向他通风报信,否则……”
长鞭玩似的甩出,横劈杨安的头顶。
杨安的冠帽被蛇骨鞭的倒刺扯落,几缕头发飘落地面。
他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。
夏依瞧见鞭子上的血迹,看向萧殷福,比纸薄的少年浑身散发着触目惊心的邪恶,起身的双腿突然瘫软,她努力了几下,又摔倒在地,惨白着脸,倒坐着向后缩起身子。
不行,不能把主子叫回来。
“看来是没明白本公子的意思。”萧殷福轻轻一勾唇,舔了舔牙齿,蛇骨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犹如夺命响尾。
“啊!”夏依紧闭眼睛,惊恐地捂住半张脸,长鞭落下,带起一声清脆又短暂的鞭打声。
可她迟迟没有感受到鞭子甩在身上的疼痛。
周遭陷入诡秘的安静,紧张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气氛下清晰可闻。
“嗤。”萧殷福嘴里发出鄙夷的嗤笑声,“一个奴才而已,竟也有人舍不得。”
夏依提心吊胆地睁开眼,只见黑衣少年立在她身前,手掌握紧蛇骨鞭,血沿着鞭身往下滴落。
看见来人,夏依嘴唇颤动,眼眶一紧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,没人在乎的一条贱命,主子不该为她挡鞭啊。
夏依扭头看向门口,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。
陛下没来,主子为什么要回来……不该回来的。
方子衿握紧挂满倒刺的长鞭,臂肘猛地拽向身后。
萧殷福毫无防备地被一股力道拉起,身子踉跄着跌下轮椅,一脸空白地望着方子衿。
“你怎么敢……!”萧殷福被少年拉着衣襟提了起来,少年的臂力惊人,单手提起他整个人。
萧殷福这才发现,方子衿的眼眸盛着一片不正常的红。
他倚然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十五岁少年,也不像当年那样的冷若冰霜,拒人千里,如今的他更像一个随时会失控的怪物。
郇州一战,究竟是折了他的骨,还是泯了他的人心?
萧殷福噗嗤一声咧开嘴:“传说中的天之骄子,勇猛无敌用兵如神的少年将军,终究与我殊途同归,成为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!”
看戏的于太妃终于坐不住,手中的茶盏“碰”的一声放下,高腿老红木圆凳跟着震了震。